这人有病,快跑。

【2023神狛除夕49h】QUESTION

21:00——22:00

第58棒


上一棒 @芥川表参道 

下一棒 @longse 


       上帝会掷骰子吗?塔和最中问。


       从物理学上来说,当然不。召使回答。午饭想吃什么?


       塔和最中把手里的书扔到一旁,撇着嘴问,神座哥哥出去了?


       这是一句废话。就平常来说,跟食物有关的事情基本上轮不到召使插手,经过他手的食材产生的化学反应几乎能让神座出流皱眉。


       于是没等召使回答,塔和最中先截住他的话头,说,蛋糕吧,天气太闷了,莫娜卡没有胃口。她看了一眼对方,然后扑倒在沙发上,顺手捞起旁边的PSP,一副拒绝面对现实的模样。


       锁链和布料摩擦的声音在她身后移动到身前,青年抬起右手打开窗户,雨后湿润的空气挤进房间里,一道目光落在最中身上,但她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上的“loading……”,仿佛要看出一朵花来。


       太狡猾了,明明只是仆役而已。最中在脚步声渐远的时候鼓起腮帮子。在这人信誓旦旦地说要“培养”她之后,曾经的法师小姐才对“仆役”有个清楚的认知,虽然这家伙对过往闭口不谈,但也没有遮掩,对最中来说,想要弄清楚不过信手拈来。


       “幸运”真是很有意思啊。她想。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她用过许多方法来测试,最后发现顺其自然带来的事就足以超乎想象,不管是“不幸”还是“幸运”都非常有趣,精彩程度比起召使天天念叨的“绝望”“希望”有过之无不及,到现在还是塔和最中的一大乐趣,当然,目前比不上游戏。


       像素小人灵活地躲掉所有陷阱,成功抵达boss面前然后被一巴掌拍死,楼下传来细碎的噪音,听起来像是在摆盘,最中“啧”了一声随后熟练地读档。她只能祈祷召使没有烹饪其他东西,显然他在这方面的幸运都点在“怎么吃都不会死”上面,同时剥夺了味觉,和味痴&黑暗料理天才同桌吃饭应该也能算“最恶劣最绝望事件”吧?


       说到底这事神座君也应该有一部分责任。最中暂停了游戏,翻身坐起来,花了点时间找到鞋子,慢悠悠地下楼去在餐桌前坐好撑着下巴等待。


       腿是神座出流治好的,虽说还有点后遗症,但也不影响正常活动,过些日子差不多能好全。正如盾子姐姐提到过的那样,这个男人就像神一样无所不能,同时也“完美得无趣”,最中花了点时间才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。


       “所以你们一开始就认识?”她问。“让召使被抓住是你们的计划?目的是什么?”


       “是。不是。”神座出流把毯子递给她。“他想培养‘希望’,我只是监控他。”


       没有傲慢,没有高高在上,也说不上冷酷,只有深渊一样平静,有问必答,甚至会礼貌性接话,先一步知道别人要说什么要做什么也没表现出一丝情绪波动,就连盾子偶尔也会表现出一丝不耐烦,她经常通过这个来判断自己是不是说了蠢话。


       “那莫娜卡呢?”最中晃了晃腿,脸上流露出独属于这个年龄的天真俏皮。在发现摸不清神座之后她就热衷于问很多很多问题,即使有些事在脑子里过一圈就能想明白,可试探“神座出流”的底线明显是更有趣的事。明明可以放着她不管,腿断了也好,没法解决食宿也好,说大话的是召使,即使要监视也完全可以当作看不见,连面都可以不露。


       她有什么可以被图谋的吗?最中想。不是已经被证明过毫无价值了吗?


       神座说:“你不会成为江之岛盾子,也无法成为。这是一开始就注定的。”


       最中楞了一下,甜美地笑起来:“那么召使君是要白费力气咯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没有意外的话。”神座回答。


       “欸?神座哥哥也会担心意外?”


       绝大部分情况下当然不。神座出流看着小孩扭曲的笑容瞬间转变成纯粹的惊讶。这得归咎于召使的才能,用“天赋”来指代或许更为贴切,他的幸运是这个世界里为数不多不可控的东西,像是完全取决于上帝的心情,当然,如果有那种东西的话。


       不。他摸了摸最中的头发,说,要剪了吗。


       最中没料到转移话题这么快,下意识回答,莫娜卡想留着。


       她看着神座收回手,意识到今天的谈话时间结束了。


       真可怕啊。塔和最中一边叹气,一边切下一块蛋糕塞进嘴里。真实简短的回答,没有任何花哨的话术,大概也不在乎计划被看穿,完全的、绝对的自信,连轻慢都不屑于有,就像态度平和地同这个世界玩家家酒。


       召使在旁边翻着一沓资料,莫约是在挑选实验对象,一般来说可以是一个人,一个组织或者一个城市,由塔和最中来制定计划使其陷入绝望,以此来锻炼她的能力。


       最中翻了一个白眼,把蛋糕塞满一嘴,嗒嗒嗒地跑上楼,没过一会又跑下来,翻出一罐蜜饯。


       “腿不治好也没有关系的吧?”上次换药的时候最中皱了皱鼻子说。“好苦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一个人会不方便。”神座出流如此说着,把桌上的蜜饯推给她。“记得收起来。”


       最中拿着杯子的手顿住,随后语气如常地问:“神座哥哥完成计划不回来了吗?狛枝哥哥也是?你们都要抛下莫娜卡,太不负责了欸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狛枝哥哥不去也可以吧,留下来陪莫娜卡,即使少了一个人神座哥哥也会有办法的,对吧?”她伸手胡乱比划一下,言辞倒是很恳切。


       “他不去也活不了多久。”神座出流毫无起伏地宣判道。“你不会乐意见到那样的场面。”


       “莫娜卡以为狛枝哥哥会说到做到的。”最中惋惜地叹了口气,但由于过于夸张,更像是某种表演。


       这是异端的下场,命定的死路。神座起身准备离开,听见最中在他背后语速飞快地说了什么。


       “当然不。”他回答。“很无聊。”


       非常地绝情。塔和最中嘟囔了一句,翻了个身把头探出被子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,在鏖战一夜之后终于通关,虽说已经早上五点也抵不住大脑亢奋毫无困意,打开床头柜才发现储备的零食都已经吃完,悄咪咪地摸出房门打算突袭冰箱。


       从楼梯下去时她瞄到茶几上有个反光的东西,最中知道那是召使成天带在脖子上的锁链,晚上睡觉之前自己摘下来,白天再由神座出流戴上去,早些日子她作息还算规律的时候天天能见到,神座坐在沙发或者凳子上,召使跪坐在他旁边低着头,用手拢住自己的头发露出后颈,锁拷盖住惨败的皮肤“咯嗒”一声扣好,像是一场简陋小型的仪式。


       而神座出流不在的时候,召使通常都不会取下来。最中在房子转了一圈,最后在阳台找到了他。


       召使抱着膝席地而坐,身旁是散落一地的白纸,她看不清上面的内容,但能猜到那人是怎样的一副眼神。


       空洞、死寂和无止境的绝望。


       这也曾是塔和最中留下他做“仆役”的原因,和盾子姐姐造物相似的东西总让她有亲切感,但她从未料到这也会是他们分开的原因。


       所以说,神座君是对的,真的、真的,很无聊啊。


       最中没出声,回到客厅正打算上楼睡觉,却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,反应了几秒扬起一个笑,是神座哥哥啊,吓了莫娜卡一跳呢,欢迎回来。


       神座冲她招手,示意最中坐到自己边上,最中走近才看见他手上拿着一截白色缎带。


       把东西收拾好,准备走了。神座出流说。


       女孩摸了摸自己蝎尾辫,说,这么快就准备好了一切?不愧是神座哥哥。


       换个地方住。神座说。还有段时间。


       他看着女孩微不可见地松了一口气,走了一半又折返回来,眨巴着眼睛问上帝会掷骰子吗,得到答案后蹦蹦跳跳地上了楼。


       神座拿起桌上的锁链朝阳台走去,半跪着将项圈给召使戴上,“咯嗒”一声像是什么开关,枯坐良久的人将脸转向他,笑得像马上要哭出来。


       我是最恶心、最差劲、最废物、最没用的垃圾,对吧?什么都做不到,什么都无能为力,一无是处——


       走了。神座出流把锁链在手上缠了几圈,捏了捏召使的发尾,站起身打开阳台门,重新被锁住的人乖顺地闭上嘴,跟在他后面,仿佛神座不是牵住的不是人,而是绵羊。


       细雨落进空荡荡的阳台,地上的纸被印了几个凌乱的脚印,上面密密麻麻全是字,像是行动路线的记录和分析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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